• 真圆阿奢黎
  • 全息哲学与养生—走进城市(大学生活纪事)

    时间:2022/5/29 浏览次数:349 作者:真圆阿奢黎 点赞:169


    全息哲学与养生




    走进城市(大学生活纪事一)



    时间,1980年7月中旬前后。“枪刃刃,刚才邮差送来你的信件!上面写的北京医学院,大概是大学录取通知书!”大嗓门喊我的是小学时候的王老师,和我祖父一个辈分。在小学时,叫王老师,在村子里就他大爷。那时候邮差和小货郎一样是走街串巷的,区别是邮差骑自行车多数是吃商品粮的,货郎拉架子车装着零货都是农民。


    “你快打开看看,念给我们听听。”一下子围了好多人过来,都很好奇。


    那个时候是农业合作社,一有什么事情,大伙儿都会从家里出来凑热闹。不像现在年轻人都进城了,村里基本都是老人了,很冷清。


    打开棕色牛皮纸信封,里面抽出来一张盖着北京医学院公章的入学通知书,写明录取专业“卫生系”。先是开心,可看到卫生系三个字有些小失落,我想读医疗系呀。王大爷一听卫生系,立马说道“不会学完了,打扫大街卫生吧?”这就是当时人们对“卫生”的认知,因为农村人的概念,看病是看病,卫生就是打扫庭院、马路,给把环境弄干净了。


    当然,大家还是很替我开心,就好像他们考上了大学,意味着以后会吃“商品粮”。那个时代“商品粮”是城里户口的人才能吃到的,基本精粮多粗粮少,还有副食品如糖、肉、食用油等等福利供应。农民一年辛苦,细粮如小麦几乎全部上交国家,叫“交公粮”。自己吃玉米、高粱、红薯等等粗粮,偶尔会吃到细粮。哪怕因为交公粮后粮食不够,得到国家的“返销粮”也基本是粗粮,根本没有什么城里人的福利供应。


    那个年代,出一个大学生,就是祖坟冒青烟了。我奶奶在我母亲还没有嫁进李家门前就故世了,当时的老坟平整土地平没了,即使祖坟冒青烟,我也不可能看见。


    最开心的无非我爹妈,还是大儿子,争气呀,见谁都面带微笑,能不开心吗?连我祖父都开心,他老人家平时可不怎么待见我和我妹妹。


    以前祖父辈家大业大,入社时我们家上交村里的土地最多,有60多亩,祖父第九,他们兄弟姐妹有十人,记忆中小时候只见过大爷、二爷、祖父和他的两个姐妹,我们喊姑婆,方言听起来就是“瓜婆”。小时候一直以为是傻婆的意思,后来长大才明白是叫转了音,比如女孩子美,美字方言叫转了音就是“蛮”,外地人听后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方言很有意思,你问人家知道不,我们会回答“我知不道”,实际就是“不知道”。但外地人一听就不乐意了,好啊,你知道但是你就是不说呀。据考证我们方言的发音,很多字音就是隋唐时期的发音,我到高野山后看见日本人见“龙”念“刘”,就想起小时候去坡龙头的龙王庙玩,本地人叫“刘王庙”。


    最近问我堂大伯才知道,三爷、四爷、六爷和七爷,在早年发年馑的时候出门去讨饭,就再没有再回来。就是民国十八年1929年的关中大年馑,持续十八年干旱,饿死很多人。五爷创立了家族的商业,距老家不远处的召公镇,当年一半街道是我们祖上产业,有粮行、药铺、油坊、磨坊还有经营其他物品的商行,这些后来在土改的时候,陆陆续续都充公了。


    召公镇,“召公”,不念“赵工”的音而是“邵工”音,他可是历史上著名人物,名姬奭(shi)又称召公、召伯、召康公、召公奭,是西周宗室、大臣,与周武王、周公旦同辈。


    姬奭辅佐周武王灭商后,受封于蓟就是今天的北京,建立臣属西周的诸侯国燕国。但他派长子姬克管理燕国,自己仍留在镐京即今天的陕西长安任职,辅佐朝廷。因采邑在召(西岐及今日的岐山、扶风、武功等地),故称召公或召伯、召公奭。召公镇,就是他的名字沿用至今,有超过了3000多年的历史。


    五爷过世很早,连我堂伯都不记得见过。然后家族产业,就由读过书的我祖父老九接替经营。
    祖父在解放前是川陕国民党司令部的财政官,有蒋中正的刻字匕首一把,上面还有我祖父的名字。我记得小时候偷偷翻检祖父的私藏品箱子,是军队以前的弹药箱子,里面看到一张解放前武汉什么会计学校的函授毕业证。结果老人家坚决相信共产党,将我二姑夫送去延安,又年年偷偷送银子去延安,还是老地下共产党员,可惜临终前也没有恢复党迹。家业就这样没落,以至于他们老兄弟姐妹都以为他藏私了。


    我三岁就开始记事,印象中祖父一直不喜欢我。小时候有次,好像是干了件坏事,具体什么记不起了。祖父看见,就对我恶狠狠地喉“你长得是吃枪子的!”有这样对自己长孙子说话的?本来小时候就脾气坏性格顽劣,正好我妈的柜子里有一把匕首,我就拿出匕首追着祖父,口里念念有词“我不必长大吃枪子儿,现在就吃。”给老人家追得到处跑,吓坏了跑出了大门......



    走进城市(大学生活纪事二)


    母亲开始帮我缝被子、褥子,父亲想办法东邻西舍去借钱......


    开学报道好像比较宽限些,是8月底到9月初两周时间,好事要赶早,父亲送我到了西安姨妈家,住了两宿,提前预定了火车票,凭入学通知书可以买半票,当时一张西安到北京的火车票好像10几块钱。背着行李拎着一个旧的军绿色挎包,上面印着毛主席头像和语录“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”的那种,上了火车找到座位。然后和同车厢对面位置的旅客交流起来,一听到我是去上大学,各个是羡慕赞叹。


    汽笛声响起,火车缓缓开动,汽笛声就像“火车向着韶山去”那首老歌中的配音差不多,从车窗看着站在站台上的父亲身影渐渐远去......


    火车开了近24小时,每过一站基本都停下来,有旅客上车下车。那个时候服饰还是基本统一单调的灰色、蓝色和黑色,偶尔有军绿色基本是士兵,要不就是以前红卫兵的军旅服装,火车上供应有盒饭,记得是5毛钱。


    说到五毛钱,小学一年级时,有天老师告诉我们“明天大家来的时候,一人带两角钱。”我问母亲要,我母亲抠抠索索找出两角钱“这是两毛钱,别掉了。”我一下子就闹了“老师说的是两角钱,我不要两毛钱。”还哭了,被我妈痛打一顿,才明白毛和角一样。


    到了北京,各大学都有专门的接待站,很大很显眼的条幅。找到北京医学院的,接站的同学老师非常热情,后来知道很多都是77、78、79届的学姐学哥。


    车子到学校,好像先到的生化楼的大教室集合的。然后各个系都有不同的位置,老师读名字发学号,然后才知道自己的宿舍是几号楼,搬了行李走进3号楼,房间好像是106。同天到达的是从江西永修县来的,据他说他们家是南下干部才到江西的,高个子很帅,那种那个年代美男子达式常之类的,姓杜。晚上要休息,结果杜同学的行李还没有到,我的铺盖随身带着,就和他一起同衾而眠。


    陆陆续续当时分在第二组的男生,安排同一个宿舍,都到齐了,依照年龄大小依次是江西的杜同学、北京的吴同学、高同学、于同学、温同学和我。所以后来大家基本上都叫我小六,我们四爷于同学,动辄调侃我六少爷......


    80届当年进校的班级记得好像有八个,基础医疗系一个班、医疗系四个班、卫生系一个班,药学系一个班和化学系一个班,总共400多新生。我们班好像有61人吧,其中外地到京的大概三分之一,从农村出来的只有六人河北秦、山东刘、河北全、第二年退学的河北高、北京郊区女生张和陕西的我,外地城市同学有烟台、潍坊、青岛、太原、大同、新绛,西安、哈尔滨、长春、锦州、呼和浩特、南昌、永修、绍兴,另外三分之二都是北京的。


    刚到校很好奇呀,和杜老大一起到处走走看看,熟悉教学楼、道路、图书馆及食堂等等。(写到这儿,满眼是当年各个同学青涩的面孔,充满无邪和朝气,怎么想怎么觉得亲切,那怕曾经有过小纠纷)


    然后是缴费领教材,接下来好像是选班干部。老大杜因为刚进校在一起,关系亲密,跟我私下里说“小六,到选班干部的时候你就推荐我......”杜老大是如愿以偿地做了体育委员,班长是当是比我们都大的大姐北京人,书记女生廖北京人,劳动委员王北京人,学习委员女生何北京人,宣传委员女生华大同人,生活委员女生蒋,可能记忆不完全正确.....


    每个月没人21斤细粮和9斤粗粮,有人民助学金,似乎30、18、8元三个档次,我拿的是第一等。


    饭菜基本都是大油炒的,五一劳动大厅,就是开会、吃饭两用的,回民同学有专门的清真食堂。


    进校时,成绩最好的是基础医疗系,其次医疗系、药化基本按照自愿成绩高低不一,卫生系成绩最差。


    基础课程前三年,基础医疗系、医疗系和卫生系都一样,大阶梯教室上课,因人数多就错开班次的。几乎每个同学不论届级、班级基本都能认出,可能叫不出名字。


    北医校园不大,西门对面是北京航空工业大学,东面隔壁是北京钢铁工业大学,前面是北医附属三院。


    毕竟是40多年前,所以能记起多少是多少。后来学佛,才明白这个阶段对于以后佛法的体悟是不可或缺的。当时是100%相信教科书上的东西都是正确的,因为冠以“科学”。当形成全息哲学科学观后,发现问题多多。


    高中的时候,因为全班只有三名同学是商品粮户口,其他全部农村孩子,所以基本没有自卑感,就是城乡差别引起的不对等感不明显。上了大学,结果全班就我们六人来自农村,难免会有自卑感,于是所能做的就是努力读书。印象最深,班级里最刻苦的是河北的秦同学,现在美国一家大学教授,特别刻苦,不善言语,一直微笑和每个同学打招呼,他大学期间居然背会了牛津英语大字典,你说这得多牛啊。


    班级里学习成绩最好的是老大姐,本来进学校前就是护士,基础在,所以一直一马狂奔。


    真圆合什!




    走进城市(大学生活纪事四)


    六年,做了三次恋爱的悲剧主人公。恋爱就像吃河豚鱼,中毒一次快死了好不容易被抢救过来,发誓再也不吃了。下次,看见心仪的女孩,还会继续追。就如同忘记曾经中毒,只记得美味,忍不住还要吃河豚鱼,一直到一次次中毒后,医生说你再继续吃就可能没命了,才罢了。为啥?河豚鱼太美味呀。


    自己不聪敏,最怕和比我聪明太多的同学打交道,尤其是女生。如果和聪明女生做朋友,我会很高兴,我可以向她们学习很多东西,但是恋爱嘛,借我胆子也不敢。六年,也有和很多聪明女生一直关系很好,比如我们班的每个女生。有一天晚饭后,一个别班女生对我说“李新正,咱们一起去走走!”哎呀妈呀,她就是我认为挺漂亮又特别聪明的那种女生呀,面对她我忒自卑,不是一点点那种。我连忙接口“天太冷了,我回宿舍去穿棉袄。”然后扭头就跑,躲在宿舍没敢出来。第二天以后,那个女生不理我了。如果她能看到这段,应该能原谅我当时的无礼,我相信。


    大学里比较喜欢西方文学,经常去图书馆借小说看,至于专业书籍尤其英文版的,则借来做枕头。喜欢写写小文章,于是就成了学生会系刊的主编,后来做了学生会校刊主编,自己动手蜡纸刻板油印的那种,我把它升级为铅字后,然后就停刊了。


    经常去图书馆,就认识了图书馆的几个老师包括当时的馆长,忘记了他的姓,权且叫张馆长吧。他也知道我文笔还凑合,一来二去,时不时碰到就会聊几句。临毕业前,有一天,张馆长特别叫我去他图书馆办公室,然后对我说“小李啊,马上毕业分配了,有什么打算?”我告诉张馆长“我放弃了考研究生,如果考,问题应该不大,关键是家里穷,父母负担太重,只好先工作,等待分配了。”他问我“有没有兴趣留在图书馆?”图书馆是个冷门,基本都是图书馆专业毕业的进去,一般人不高兴去的。图书馆专业每年全国也没几个人毕业,所以缺人问题就很突出了。当年如果说我没有留北京的念头,那是自欺欺人,但有自知之明。我听张馆长这么问,就好奇了。“张老师,我外地来的,留图书馆就是留校,不可能呀。”张馆长笑了笑,说道“咱们图书馆缺人,校领导都清楚,我也打了报告要人,可是没人愿意来呀。他们说如果毕业生我能说动谁留在图书馆,哪怕他是外地的,他们也保证给我留下。”然后,张馆长就开始跟我说除了缺点以外的优点,居然给我打动了,尤其是“小李呀,你的文笔功底还可以,如果你留下,我就把《中华医学杂志》交给你管理,你看如何?”虽然《中华医学杂志》不是很出名的杂志,但也是中英版的呀,全国独此一家。后来的《中华医学杂志》小金库事件多轰动呀!当时,想了想我就答应了张馆长,决定留图书馆。回到从原来3号楼搬到51楼已经快三年的宿舍,心里很高兴。晚饭后,找了我们组两个女生,因为六年我们关系一直像姐弟妹,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都会和她们商量,三姐陈和八妹王,把图书馆张馆长对我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。她们听完,一下子比我还激动。“小六呀,多可惜,读了六年专业,你去做文字工作?”两人苦口婆心地给我劝放弃了。第二天,我到图书馆见了张馆长,直接一句话“对不起,张馆长,我回去想了一夜,觉得不合适,还是不留图书馆了。”


    张馆长很无奈地告诉我“昨天跟你谈好,我就跟校领导汇报了,唉!”然后我就快点逃离图书馆。
    还有个自己胡思乱想记笔记的习惯,会写很长,然后还会念给自己听。有次同寝室的周大个儿,正好在寝室,他睡在上铺,听见了,就问我“小六,你从哪里抄来的?什么东西呀?”我说“大个儿,我自个儿写的呀。”他是坚决不信,我递给他看,然后说了句“你还真能掰扯!”。我有很多时候,会把地球想象成一个生命体,河流湖泊是她的血管、器官,山川是她的脊梁......会想如果有心脏会在哪里?如何为我们提供动力?有肝脏会在哪里?如何新陈代谢?有肾脏会在哪里?如何排泄人类垃圾?我要如何才能跟他更亲近.....



    走进城市(大学生活纪事结语)


    放弃了考研,放弃了留在图书馆,毕业分配,是那个时候每个同学都最关心的问题。被推荐上研究生的同学已经心定,考上研究生的同学也已经心定,心不定的就是等待分配的同学。


    心不定的,北京的同学在想能不能留校?留在哪个教研室?不能留校去哪家单位?外地的同学在想回省后去哪个城市?因为外地同学剩下等待分配的才五个人,对于管分配的老师和辅导员来说压力也就不会太大了。


    有一天上午,党委副书记石老太太叫我到楼下办公室,我知道大约是谈毕业去向。敲了门,听见里面的石老师说道“进来吧!”一进去,石老师就开门见山。“李新正,你是陕西来的,按照分配原则,必须回陕西。你看,你想到陕西哪个城市?”我一听,就急了。站起来有点激动地说“石老师,我坚决不会回陕西。”她问我“为什么?”在读大学的几年,几乎每年回老家一次,遇到过小偷、差点被打、还有看见流氓打群架......就直接回答“石老师,不怕您听了不高兴,也不怕我说自己老家丑话,我们那边强盗多、流氓多、小偷多,我不敢回去。”在90年代,西安、宝鸡等城市确实是这样,全国大概除了上海稍好点外,都差不多。石老师说“那没有办法,分配原则规定的哪里来哪里去。”我说“坚决不会回去!”她说“你想不服从分配?”我回答“就是不服从回陕西的分配。”石老师再次说道“不服从分配会被处分的。”我说“处分只会处理管理分配的老师呀。”然后开门离开,并使劲关上了办公室门。


    到了第二周,路上遇见辅导员申老师,开口就说“小李呀,我下周去上海,如果上海有单位愿意接收你,去不去?”我一听乐了,连思考也没有就回答“好啊,去上海。”申老师说“还没去,不清楚有没有单位接收呢?”


    就是申老师告诉我去上海的第二周,她从上海回京。第三周的周一,又是在路上碰见。申老师喊住我“李新正,上海第一医科大学原意要你。怎么着,去不去?”我一听,开心啦!“去呀,这哪能不去呢!”然后对申老师千恩万谢。


    大约两周后,申老师通知我,上海第一医科大学来了两个老师要和你面谈,你明天上午9点钟到招待所去见他们。


    第二天如约见了来自后来工作单位的两个老师,一个是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蔡教授,另一位是党支部书记钱老师。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 的交流,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达成了一致协议。


    后来,在上海第一医科大学的许多年,一直承蒙他们二位关照。


    大学六年,最为记忆深刻的是同学说的“五年半来,我一直以为认识这个人。最后这半年,突然发现我根本不认识他!”那个时候我们的认知,和今天孩子们的认知完全不在同一个水平。


    有那么一个人,进入北医不是因为成绩,而是因为跑步速度快。在校入了党,留校做辅导员,后来公派去了美国,然后就一去不复返了。


    那个年代这样的人很多,也很正常,毕竟“适者生存”。然后来别的同学告诉我“他加入了美国军队并成为一个军官”,我到现在有些想不通。有时候,我在想,或许是政府特别派遣的卧底吧!


    全息感恩过往!全息祝福大学时代的同窗和曾经走在同一个校园的全部校友!


    全息感恩曾经教育过我的全体老师!


    全息感恩六年在京结缘的一切善知识!


    当我们看不清远景的时候,就会近视地、急功近利地选择!


    真圆合什!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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